“妈。”盛又夏有自己的认知,她清楚,那不是盲目的偏袒。
她不会盲目地将父亲的死,非要怪罪到秦谨身上。
“爸摔了,但他的死因不是摔跤,我们都不要再胡思乱想了。”
盛又夏眼睛泛红,但眼里很坚定。
关名姝点点头,“你对她是最了解的,既然你这么说,妈也相信她。”
盛又夏将脑袋轻靠向她的肩,“以后我只有你了,不,还有敏敏。妈,你要好好的,你千万不能出事。”
关名姝听到这话,很欣慰,也很欢喜。
接下来的两天,盛又夏变得特别嗜睡。
她睡得很沉,几乎每天都是吃一顿,也不会觉得饿。
醒来的时候,她看到窗边站了个身影。
肩背宽阔,两腿修长笔直,盛又夏握了下手掌,感觉到掌心里有东西。
她拿到跟前看眼,原来是盛修明送她的奶糖。
盛又夏猛地坐起身,“我的糖呢,剩下的那些都去哪了?”
她怕丢了,就再也没了。
傅时律转过身,拍了下窗台。
盛又夏这才看到窗边摆着好多个玻璃罐子,那一大袋子糖被分装在不同的瓶瓶罐罐里,摆在那特别好看。
“我明天去花店,买点干花放在里面装饰下。”
或许,还可以弄点彩灯,装扮得像是童话王国里属于小公主的水晶灯。
傅时律走到她的床边,看着盛又夏将糖纸剥开,将糖塞到嘴里。
他微微皱眉。
“我听你妹妹说,你一天没吃东西了,胃受得了吗?”
“没事啊,很甜。”
盛又夏低垂着脑袋,将糖纸抚平。
她不知道在折什么,傅时律也没问,直到那小小的纸成了一颗星星。
盛又夏将它举过头话声,追逐的脚步声都是欢快的。
“爸爸,你等等我呀——”
“慢点,我追不上啦。”
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从盛又夏身边过去,很快追上了一个男人。
她抱住他的腿,要抱抱。
“你是不是不要我了,跑这么快。”
男人弯腰将她抱起来,一边转着圈,一边逗得女儿哈哈大笑。
“我怎么能不要你这个大宝贝呢。”
男人有孩子之前,怎么都没想到,有朝一日能当众说出这么肉麻的话。
“爸爸撒谎吧,要是有人拿一个亿跟你换我这个宝宝,你会答应吗?”
“就算把全世界所有的钱都给爸爸,我都不换!”
好幼稚的对话是不是。
可小女孩被哄得好开心呀。
她紧紧地搂住男人的脖子。“爸爸最好了,么么——”
盛又夏看了眼,嘴角缓缓地展开。
悲伤从来都不是一瞬间的,它藏在死去的人生活过的屋子里,藏在记忆的风里,藏在盛修明曾经为她撑过的伞里面。
还藏在……
她唤一声爸爸,却无人再应答的剧痛里。
盛又夏以后只能羡慕别人了。
傅时律将她拉到身前,抬手轻轻捂住她的耳朵,他手心温热,贴得她耳垂热热的。
别人的笑声,好像传不到她耳朵里了。???.??qubu.
但盛又夏也听不到声音了,她直盯着傅时律的眼睛。
他的眼里布满血丝,这几天熬得可能比她还要厉害,但他面容依旧是俊朗的,鼻根依旧是挺直的。
冒出来的胡茬,青青的,薄薄的一层。
盛又夏将他的手拉下去,“我送你出去。”
“我想多陪你一会。”
盛又夏这两天都没下过楼,走几步就觉得虚弱。“是我走不动了。”
她看得出来,傅时律不想离开。
盛又夏想找个地方坐会,但椅子上都有人,她的腿在发软发颤,她可不想就这么直接倒在地上。
她往前站了步,脸轻枕到他肩膀处,只是这么靠了一下,她就觉得轻松好多。
如果说在医院里,她抱他的那一下只是因为想找个肩膀,那么现在她贴过来的这个举动,肯定不仅仅是因为想寻求安慰。
傅时律手没动,盯着胸前的小脑袋。
“夏夏,这可是你主动的。”
他没有拉扯,更没有逼她。
盛又夏嘴里轻应了声,“嗯,我主动的。”
傅时律的肩膀靠着很舒服,想让她一觉直接睡过去。
就像是小时候,盛又夏靠着爸爸的肩膀,那种感觉是一样的。
阳台上,关名姝站在那,望着楼下的一对。
高敏过来喊她,“妈,你脚受伤了,进去泡个脚吧。”
她顺着女人的目光望下去,看到了盛又夏。
“你觉得傅时律这人,怎么样?”
“挺好的,我觉得他对姐很好,肯定是真心喜欢她的。”
关名姝眼神里充满淡漠,视线睇落在小女儿还算标致的脸上。
“你喜欢吗?”
“什么?”高敏不由一惊。
“敏敏,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,你应该知道的!”
高敏整张脸变得煞白,但还是摇了摇头,“不行,那样姐会恨我,我不做!”
楼下,傅时律将盛又夏紧抱在了怀里。
他总算觉得,盛又夏离他很近很近了。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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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